白芷走来的时候，张威正坐在位子上看书。

　　“都准备好了？”她问。

　　“对，文件和学校的证明都在包里呢。”张威说着，特别强调道：“跑了半天才把这些东西拿齐的。”

　　“辛苦了。时间实在不够，只能把大家都找来帮忙。”白芷说着，拿出手机：“给你转过去了。”

　　“哦，谢谢。”张威一看有进账，当即眉开眼笑。

　　“你这都问人家要钱？”黄娟无奈地说：“值得么？有点志气好不好……”

　　“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就这么穷，当然就这点志气。”张威毫不在意，挥了挥手里的书：“我这书，都是临时找同学借了点钱，才买下来的，要不然就得等下个月。你黄大小姐又不缺这点钱，当然有那个底气去志气了。”

　　“你——”黄娟伸手就去抓张威。张威努力躲避，伸手挡住她，嘴里念叨着“行了行了，我不阴阳怪气你了”之类的话，试图把她安抚下来。

　　“好了。”白芷制止了他们，对黄娟说道：“下回你得主动一些。”

　　“可我……”黄娟有些不服气。

　　“我家那位就是这个脾气。直接给他钱，他就乱花；不给他钱，他就折腾自己。”白芷颇有感触地说：“跟他比，张威同学很不错了……”

　　“大哥乱花钱？”张威看起来很意外：“我觉得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啊。”

　　“他……”白芷犹豫了下，不知道怎么给他们描述。

　　钱程绝大部分时候，确实很理智。白芷心里清楚，买书其实可以算好事。甚至购置车马、结交士人这种大开销，也算不上乱花钱。

　　即使在西洲当封疆大吏，钱程也没浪费过。他平时资助教育、赞助士人门客、和西洲豪族往来，都得自己掏腰包，但这些同样属于正常的开支，甚至可以算是他这个职位附带的职责。因此，虽然收入不少，但钱程很难存下钱来。

　　白芷不止一次资助过他，还专门告诉他不用急着还——虽然不说他也还不起。但也有不少次，她拒绝了钱程借钱的要求。

　　结果，即使如此，钱程还是成功地用不知道哪里攒的钱，偷偷买了个漂亮的婢女。据和他一起出门的阿蒂拉事后交代，钱程把对方开的价砍得只剩三成，白芷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她回想了下，钱程当年在长安时，似乎就利用书坊，赚了不少钱。钱程自称说，那都是给人润色文章、审订典籍得来的报酬，但白芷对价格很敏感，总觉得数额不太对。

　　一直到现在，白芷都不知道他这笔钱是什么名义进账的——钱程整天以清流名士自居，难道还能去写市井通俗小说赚钱么？

　　可能，钱程其实也颇具商业天赋，只是没有练习和应用的机会，不出名罢了。

　　“给的钱多了，他就花心了是吧。”旁边的黄娟突然开口，像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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