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太低。这些人不会种田，手工业的事情经常也做不好——毕竟工匠是个稀缺的职位，除了丢去挖矿，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然而奴隶其实并不适合用来干活。河西的有钱人就已经发现，雇佣农夫比购买奴隶要实惠的多。心黑的雇主，能把雇农压榨到一年下来，吃饭都填不饱肚子，甚至还欠下债，尽管如此，农夫依旧经常得忍着，继续劳作；但奴隶干活时，哪怕每顿都喂饱，依旧想方设法偷懒，怎么鞭打责骂都没用。究其原因，大概是这些农夫的日子，虽然还没大户人家的家奴好，但雇主和雇农都觉得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心里的抵触要小不少。不少人都能发现这个现象，虽然钱程也没研究出其中的原因，但这也没有阻碍雇佣的方式依旧渐渐取代了奴隶。

　　硬要总结的话，钱程也能得出些结论。比如越简单的劳动，奴隶的劣势就越小，甚至还存在优势。然而中原的农工诸业，其实大部分都是技术活，结果，西洲的奴隶，还是只能去挖矿。

　　至于上层人士购入的从事服务业的奴隶，西洲这边也非常稀少。起码得是让娜这种出身的家庭，才能让子女不至于从小营养不良。而这种家庭，在大陆最富饶的巴里希，也算不上太多，结果就是既昂贵，“价值”也一般。

　　至于精灵女奴……虽然几个熟识的巴里希大贵族都聊过这类贵族圈子里不算秘密的事情，但他真的没见过试图向他贩卖精灵女奴的商人。按理说，以西洲商人的习惯，了解了东方物产的名声，和他那个以讹传讹的“富裕者”名头，总会有人来试着推销下，但钱程仔细想想，确实是没见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奇一番后，也就丢在脑后了。

　　至于西洲奴隶，钱程打听过精灵那边的情况。这些精灵以往吃过大亏，现在也不敢贸然在重要地区使用人类奴隶了，只是劳力不足的问题始终无法缓解。现在，他们用的是折中的办法——由于海上的力量依然可以维持，精灵各家族在海对岸的南方大陆依然维持着一些领地。西洲商人会把奴隶运到那里，再将当地商品塞满运输船，运回大陆出售。两次交换下，商人就能赚得巨大的差价，哪怕航线上总会有各种危险，商人们依旧前赴后继地将资金乃至身家性命投进豪赌中。

　　而凉州站稳脚跟后，参与贸易的，又增加了一方。

　　凉州这边拥有更好的耕作技术，但同样人手不足，产量满足不了他们自己庞大的需求。现在，几家大商会已经调整了航线。

　　精灵那边依然能提供很多高价值商品，但靠近阿尔维林的航线被严格把守着，交易的准入资格也卡得很严。而南大陆是重要的粮食和矿物产地，因此商船会在那里的港口，装满这些大宗商品，沿东线海路运往凉州，再把交换来的东方商品就近运回维塔利亚的母港。

　　这种贸易路线的门槛更低，利润则不减反增。越来越多的商人开始选择这种三段的路线。

　　目前，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凉州的港口太简陋。对于这个问题，西洲商人们比凉州官员还急。斯特利亚的商会甚至派人来求见钱程，说他们可以提供贷款来扩建港口，如果能出让一些专卖权，这钱不还都行。

　　只是钱财往来的事情，已经近乎白芷垄断了。皇帝给她的权力其实颇为宽泛——只要能凑到钱往长安送，细节的问题，几乎是不管不问。结果，钱程虽然想和他们交易，但现在也没法一个人说了算，只能继续拖着。

　　而眼下，哪怕是贸易发达的维塔利亚地区，也没有这种成员奇怪的商队。

　　钱程正在思考，莫德雷德倒是难得地第一个提出了办法。

　　“我们就声称是个剧团吧。”她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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