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瞪得心虚：“我就是把您的意见传达了一下，结果他就发飙了，张狂地说他是什么什么人，多了不起什么的，他的方案怎么能被改来改去，而且还羞辱我。”\r

　　“他羞辱你？扒你裤子了？捅你眼儿了？拎你蛋蛋了？”\r

　　孙秘书一抽一抽，岑何春本来就不是什么文化人，相当粗俗的，但今天格外粗俗：“我，我——”\r

　　“你什么你，你赶紧给我重新去联系，我是让你去沟通的，不是让你去宣旨的。你当林海文是什么人？你到底有没有去了解过的？你算个什么鸟，人家肯亲自见你就很有诚意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林海文重新坐下来谈。”\r

　　“会长，我——”\r

　　“不然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羞辱！滚出去，”\r

　　孙秘书蛋蛋一寒，菊儿一冷。\r

　　出了门之后，他茫然四顾了一阵，才想起最应该做的事情——去了解一下林海文这个人。被出租车司机给耽误的，他本来要做的事情，一直拖到了现在，如果他能提早做，今天是不至于被岑何春骂成这样的。\r

　　林海文在网上的消息，那时成山成海的。孙秘书看的一阵热一阵冷，一阵心惊肉跳，一阵如坠深渊。\r

　　古诗词不世出的天才啊，当代第一人啊。\r

　　钻石级的编剧啊。\r

　　传奇音乐创作人啊。\r

　　《千手观音》《雀之灵》《飞天舞》——他无比痛恨自己不看春晚这个恶习。\r

　　接着就是一大串的，满满一页的头衔、成绩、名誉，各种“华国”“全球最”“第一”“传奇”“天才”的形容词，跟不要钱似的。\r

　　然后他就看到了林海文的油画作品拍出近300万欧元的新闻——折合超过2000万人民币。\r

　　索要超过2000万人民币的礼物？\r

　　孙秘书的左心房跳的跟右心室都不一个频率了——你在玩火啊，知道不知道？\r

　　知道了！现在他知道了！知道了人生竟对他如此残酷。\r

　　他枯坐在办公室两个小时，一直到下班，被岑何春离开时那一眼看的，跟刚**X过的小姑娘一样无助。拿起手机考虑了很久，找到了谭文宗的电话。\r

　　“谭老师，我是——小孙啊。”\r

　　谭文宗这会儿在家，顾以致今天来蹭饭，两人正在下围棋。\r

　　“小孙？哪个小孙啊？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谭文宗还以为是皇城博物馆里头的小辈儿呢，这么客气。\r

　　“……就是陶瓷工业协会这边的小孙啊，呵呵，前几天我们见过面的。”孙秘书略微虚弱。\r

　　谭文宗手指尖的白子儿顿在那里，顾以致奇怪地看他，两人刚才就在聊这个事情呢，结果被一通电话打断了。\r

　　“噢，孙秘书啊，你有事儿啊？”\r

　　“呵呵呵，”孙秘书这个笑声，宛如在哭：“打扰您了，就是想要请您帮我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咳，嗯，就是跟林海文先生再沟通一下。上次不是也没有讨论完么，也没出个结果。拜托您了，帮我问问看，再联系一下。”\r

　　“……这样啊，那我给你问问看。”\r

　　“行，谢谢您，谢谢您啊。”\r

　　谭文宗瞅了一眼自己手机，那边已经跟见鬼了似的挂掉了：“这，都什么事儿啊。”\r

　　“怎么了？”老顾示意他落子。\r

　　他把棋子丢回去：“不下了，不下了。陶协那个秘书，又来求着我，要见林海文了。”\r

　　“呵，没什么奇怪的，那事儿精可能折腾了，我就没见他吃亏过。”\r

　　“要真是这样的话……”谭文宗眼神迷离地嘀咕着，连老顾都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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