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雷声劈下,将君臣的对话湮没在雷雨声内。玻璃窗
内,人影晃动,侍讲博士方孝儒仿佛说了些什么,然后跪到了地上。建文皇帝走
了过来,双手将他搀起,两个人泪眼相对,身侧是那幅如画江山。
肆虐的暴雨,打得落花满地。宽阔的京师街道上,此时已经不见一个人影。
临街的店铺户户关门,显得市面更加萧条。这种暴雨天,店铺开张也赚不到几个
钱。朝廷控制地区和北方六省还在继续对峙,北方的货运不过来,两江的货物运
不出去。皇上没钱了,可以抄大臣的家,平头百姓抄谁去?生意没法做了,税却
还是照样要交。否则那些收税的官吏们发起疯来,肯定折腾你个倾家荡产。
“熬吧,快变天了”。紧闭的屋子中有人叹息。
“熬吧,该变天了”,风雨后有人在祷告。
一乘马车穿过雨幕,停在了户部尚书卓敬府门口。下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
年人,未经门房通报就走了进去,看来是户部尚书卓敬府上的常客。
“东里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户部尚书卓敬正在捧着一份报纸解闷,
听到仆人汇报,倒拖着鞋子迎到屋檐下。
“这种天气,自然是上下风”。翰林院编修杨士奇打了个哈哈,收起雨伞走
上台阶。
“书房坐,书房坐”,户部尚书卓敬引着杨士奇穿过回廊。来到二人平时谈
诗论词的地点。吩咐仆人准备了香茶,与挚友对坐品味。
大雨天,杨士奇不是来找自己品茶的,这一点卓敬很明白。对方不说。他也
不问,抱着一杯碧螺静看世间风雨,仿佛风雨中有无尽地景色可供玩味。
“好大的雨”!翰林院编修杨士奇望着窗外说道。
“是啊,好大”。卓敬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炯炯有神双目从雨中收回来
对正杨士奇,仿佛要把他给看透。
杨士奇被好朋友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卓敬的目光,一边低头品茶,一边说
道:“先帝云,国家养士二十年,只得一卓敬。我想请问卓兄一句。兄台可知风
雨何时来,何时止。”
“该来时来,该止时自然就卡了。这是天下大势,岂是人力能强行扭转的”。
卓敬吹了口茶叶,淡淡地答道。
“可知何处可避”。杨士奇说话地声音给人感觉就像在参禅,伴着一缕缕茶
香和漫天风雨。
“我看兄台不是想避雨,而是想找一股好风,借力直上青云吧”!卓敬脸色
突然绽放出一抹笑意,目光直透杨士奇心底。
杨士奇被他看得大吃一惊,手微抖,晃了两次才稳住心神,苦笑着分辨道:
“卓兄何必拿小弟开玩笑,我辈寒窗苦读数十载,难道就非得困死在这孤城当中
么。朝廷出尔反尔,北军大兵压境,东南三省虎视眈眈,那靖海公当年一战灭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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