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五十七章 春醒_白色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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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意为“灰面者”),在异教时代,这个名字意味着身披狼皮大衣,傲立在盾墙前方舞蹈咆哮的狂战士。

  “今年冬季会冻死多少人呢?”王后听着灯油燃烧的“咝咝”声,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不会比十多年前多的,那时候诺曼人在冬天里也不歇兵,继续向北方进攻,从埃尔宁加大道到约克城墙,英格兰乡野里到处都是冻僵的尸体。”埃德加答道,他见过最可怕的场面,无论是前世的殖民地还是十几年前的英格兰,再恶劣的气候也不如一场战争破坏巨大。

  寒风在石壁外呼啸,厚厚的帷幕挡住了冷气,壁炉的火光映照得室内一片亮堂,很快,两个人身上都不着片缕,滚烫的躯体因剧烈的活动而疼痛,埃玛至今都习惯不了这种狂放粗鲁,但她依然能感受到快乐,完事后,她用毛皮盖住下身,看着埃德加翻身到一旁,祈祷着天主能让自己再度开花结果。

  他们喝过一些希腊人称作“大地之血”的葡萄酒,里面放了百里香、杜松子、曼德拉草和颠茄等各种药物,此时都有些眩晕——这种饮料自从被罗德里戈伯爵介绍到英格兰宫廷后便流行起来,埃德加发现了其功用,虽然并没有什么催欲的效果,至少能让自己忘掉旧伤的疼痛,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季节。

  城堡的生活实际上很无聊,宴会的菜谱也比夏季时简单得多,不过埃玛倒是觉得英格兰宫廷的贵人们更加天质自然,没有法兰克人的矫揉造作。巴黎的晚宴上,人们经常故作风雅地讨论灵魂的不朽这类话题,可笑地模仿着苏格拉底和阿伽松的对话,然而一旦酒精的作用发挥起来,宾客的交谈便迅速堕落到最低俗和荒诞的层面,好似《萨蒂利孔》里面特里马尔乔的晚宴交谈一般,充满了狼人和女巫这样的内容。而英格兰人在桌案旁只做几样事情:痛饮、猜谜和大笑,国王有时候根据不同的气氛让人唱几首荷马或萨福的诗歌,无非是些饿狼在悬崖生食血肉,或是银叶酣眠在甘棠茵与冷泉旁的句子,无论唱的是什么,埃德加都会在宴会之后爆发出噬人的热情,如火焰般燃烧遍她全身,令她眼前漆黑,耳畔雷鸣,大脑轰轰——或许这才是她更加喜欢此间宴会的原因吧。

  王后不无自私地企盼着冬季永远不要过去,这样她的丈夫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只是二月到来后,青草开始萌芽了,这意味着四月时就会有足量的草地供军马食用。埃玛知道战争总会爆发在某处,而任何战争都可能让埃德加再度离开自己,她知道他心中对战争的热情永不会熄灭,哪怕他嘴上从不承认这一点。

  实际上,这一年的平静持续了相当久,去年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各郡的农牧和贸易,王国的东方,彼得伯勒的僧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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